伴随着身体长大的,除了年纪还有回忆。幼年时的记忆里有洗澡的大澡盆,有洗脚的脚桶,还有外观非常精致的马桶,那些一片片木板围起来的桶一用就是好多年,结实耐用不漏水,寻常人家也总有几件木桶备着。在礼嘉镇建东村,76岁的章杏兴是附近有名的箍桶匠人,同时也是村里的最后一个箍桶匠。今天,让我们一起走进章杏兴的箍桶人生。 走进礼嘉镇建东村,过了章家桥,便能看到章杏兴的家了,只见章师傅正坐在一堆木屑中推着手上的刨刀,赫赫的响声给宁静的村庄增添了一丝闹意。 (现场画面+音乐) 刨下的木花散发着香味,章师傅半天也没直起一个腰身,看他轻松自如的动作不太像是一个已到古稀之年的老人,而章师傅的大半生都在这些滴水不漏的圆木桶里坚持着。 箍桶匠
章杏兴: 我学校里面出来就搞这个了 因为我父亲也是搞这个的
我跟我父亲学的 从16岁跟着父亲做学徒算起,章杏兴从事箍桶行业已经整整60年了。他说,那个时候,箍桶匠可是个非常吃香的行当,因为家家户户里除了陶瓷和少数金属器具,大多数容器都是木制品,有损坏、老旧的,就得找箍桶匠修或者重新打一个新的。而更重要的是,“十里红妆”少不了他们这些箍桶匠,因为江浙这边有风俗,姑娘出嫁一定要在嫁妆里准备脚桶和马桶,一般都是提前叫了师傅来家里打,包吃包住,工钱还很可观。但是后来,随着便宜的铝制品、塑料制品的普及,箍桶业逐渐失去了它的光彩,但章杏兴一直在坚守着。 箍桶匠
章杏兴:以前生意蛮好的
这两年不行了
记者:为什么呢
箍桶匠 章杏兴:这两年塑料 不锈钢都代替(箍桶)了
这两年生意不好 在章师傅的屋内,随处摆放的带着原木色泽及纹理的大小圆木桶,散发着隐隐的木箱,精致稳重大气,就像是一件件艺术品。最壮观的要数工具台了,各式各样的箍桶工具琳琅满目,锯子、刨子、木钻、凿子……很多还是章师傅亲手做的,同一类型的有好几种,像刨刀就有横刨,竖刨,圆刨,板凳刨等等,在外面的市场上是买不到的。 箍桶匠
章杏兴:这个是横刨 这个是最重要的 缺不了这个横刨的
每个桶都要这个刨子弄的
记者:为什么有这么多不一样的刨子
箍桶匠 章杏兴:我比较考究
有的人只要两个就可以了 箍桶的匠人们需要耐心和毅力,学习这门技艺最短也要几个月,要学精学好则需要好多年。完整的箍桶制作要进行四十余道工艺,每一道工艺都必不可少,归纳成几个方面包括:对木料的处理,桶箍的处理,底板的处理,各方的磨合,塞灰上油画花等。章师傅指着身后一个已经基本完工的洗澡盆说,就他这么些年熟练的手艺,做这样一个盆,也得做上4天,每天7个小时。 (刨板现场) 现场声:箍桶匠
章杏兴:这个没有技巧的 一定要凭肉眼看的 这样子看平不平
这个没有技巧的 耐心细致才能出精品,光是将木板拼接在一起就花了小半天,每一个拼接面都要对整齐,围合起来要不断地用肉眼观察是否有偏差,如果拼接得不密合,使用的时候就会漏水。章师傅说,他对自己的作品可是有“三包”服务的。
箍桶匠 章杏兴:我要包他们不会坏的 基本上我都要做试验的 漏水的话我要重新弄的
我要试给人家看的
记者:这样一个桶寿命有多长时间
箍桶匠 章杏兴:一直用倒不会坏 你用用停停倒会坏的
记者:要是坏了你可以修吗
箍桶匠 章杏兴:可以的……远的地方采菱港都来的 湖塘也有 雕庄 四面八方都有人来买的 礼嘉镇建东村村民 吴兆法:他的手艺是祖传的 而且之后呢 他继承的父业
他更加精益求精 他做的东西在近段比较有名 有口碑的
别人到处都来订 不过再精湛的手艺也抵不过便宜的塑料制品的冲击,章师傅说现在箍桶的利润越来越薄,箍桶匠们大多感觉前途暗淡,很多早就另谋出路,民间会这项手艺的人也越来越少,谈到这里,老人心中也颇多伤感。 箍桶匠
章杏兴:现在这个手艺要脱队了 像我们这样的年纪做完了也没有人搞了 我7个学徒他们都不做了 因为这个行当比较吃苦
你看看我的手筋都凸起来的
记者:为什么这么吃苦你还坚持下来了
箍桶匠 章杏兴:现在主要是我年纪大了 我把这个当爱好也是可以锻炼身体 是要全身活动的 还有一个也可以增加经济收入 我一个小儿子也跟着我学的 后来他不高兴学了
他去学裁缝了
太吃苦了 (音乐+画面淡出) 面对大工业时代,章杏兴静默地将巧妙匠心注入每一件独一无二的箍桶作品中。因为手工的温度出自于心,它承载着手艺人的满满诚意。作为中华72种老手艺之一的圆木技艺,章杏兴还是希望更多人能够学会这门技艺,并能坚守下去,用时间打磨出一批又一批的圆木艺人,让圆木的技艺在传统手工艺中大放异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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